肖兰的一位朋友前不久从欧洲旅行回来。朋友很高兴地告诉肖兰他十分喜欢欧洲的建筑,尤其是那些随处可见的古老的教堂——古朴庄严,彩绘的玻璃真是美不胜收,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是的,肖兰在神学院进修期间也曾随宗教之旅考察团去过欧洲。的确,建筑可以说是欧洲的一道独特的风景呢!不过,朋友的谈话让肖兰想到了另一座建造很特别的教堂,这座教堂是在挪威的一个乡下。教堂的尖塔上所放置的不是传统的十字架,而是一只羔羊的雕像。有人曾好奇地问当地人为什么不用十字架,而要用羔羊的雕像呢?于是当地人就告诉了这位好奇者一个动人的故事。原来很多年前建造这个礼拜堂时,就在盖到尖塔部分的时候,有一个工人不小心从尖塔上滑了下来。若是当时直接落到地上,必死无疑;但那时刚好有一群绵羊从教堂下面经过,工人正好就落在了一头羊的身上。羊当场被压死了,但工人却保住了性命。这件事让当地人想到了耶稣基督成为代罪的羔羊为我们而死,于是就改以羔羊来代替了十字架。
是的,挪威人以羔羊的标记来提醒自己——教会是耶稣用宝血重价换来的。同样这个故事也提醒我们——我们能够成为基督徒,我们能够蒙恩得救,都是因为神的恩典。所以即使我们不好,即使教会有再多的瑕疵,我们仍然可以因着神的怜悯和恩典,被神接纳,被神拥有。
我们今天要读的经文是《哥林多前书》1章4-9节。这段经文是紧接着前文1-3节祝福语之后,保罗为哥林多教会而感恩的一段话。保罗向谁发出感谢的话呢?向神。这里且用了我的神这个个人性的亲切说法。保罗深信不管哥林多的信徒如何在信仰与生活上有愧圣道,如何需要切实悔改、回转,他们也还是在神的恩典所包容之下——神从未撇弃过他们,并且继续在他们身上厚赐百恩。正是这样的认定,才叫保罗不致对哥林多教会完全绝望,相信他们仍有悔改、归正的能力。
哥林多信徒穷凶极恶,罪大恶极吗?也许是的,但他们丧尽天良、不可救药吗?绝不。神从未对他们绝望,也从未将祂自己施恩的手从他们那里收回。是的,要是我们不能在一个罪人身上发现神的美善,那我们对他的关怀与责难仍都是置身事外,冷酷无情的,因为我们并没有对他有任何善意的了解,我们除了在他身上发现罪恶外,再见不着其它的东西。这个样子的我们,与坐在高高的审判台上的法官又有什么分别呢?并且如果我们不能从一个罪人的现在,看出神任何的恩典,那么我们所向他宣称的那些有关神怜悯他,期待他的回转之类的话,岂不成为了完全无根的空头支票吗?
怎么知道神仍然看这个人为宝贵呢?他岂不是一无是处、一文不值吗?神对他的爱难道只是未来式的吗?亲爱的弟兄姐妹,让我们学习在谴责一个人的罪恶以前,先努力从他身上发掘足以能使我们欣赏和感动的地方,并且像保罗一样为这些而感谢神。这样我们将会看到,我们的批评就是再严厉,也不是尖刻的;而我们的责难,竟然也可以是满载着爱与关怀的。
在这段经文里,保罗又指出他常为哥林多教会感谢神。这样的感谢是恒长的,并不仅仅是如今为了写信才勉强为文造情。保罗除了善意地看待哥林多的弟兄姐妹外,更在祷告中把他们交托给神。如果我们相信神是人的问题的唯一答案与出路,只有祂才能解答人生的疑团,解决现实问题的话,那么就在我们要以实际行动将神介绍给某个人,让他与神结合相连以前,先在祷告中把他们与神联系起来吧!代祷最大的意义不在于表示我们相信祷告的效力,而在于我们对自己能力的不信任。我们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够帮助人,使人归正,便在祷告中恳求神的介入,神的援手;唯有神才是有需要者的终极安慰与希望。
保罗为什么东西感谢神呢?这里他提到哥林多教会所拥有的两样东西——信仰与恩赐。我们先谈信仰,假如我们念《哥林多前书》不是从第1章念起,而是先读第2章及后面的话,那我们很容易便以为,既然哥林多教会存在着那么多的信仰和道德问题,他们要不是敌基督,也必然是不信派了!不可能存在着这么多的问题的他们,仍然持守着真正信仰的。但叫我们讶异的是,保罗不仅相信他们所持守的信仰仍然是有效的,更为哥林多信徒的信仰而感谢神。
为什么保罗可以这样看呢?这是因为他认定信仰本来就不是人努力的结果,而是神白白的恩典。因此,使人成为基督徒的不是人的信心,而是神的信实;确定人是否是基督徒的,也不在于人的判定,而在于神的证据。保罗说:正如我为基督作的见证在你们心里得以坚固(林前1:6)。“得以坚固”更好的翻译应该是已经证实。因此,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哥林多信徒已努力兼顾了他们的信仰,也不是保罗努力地帮助了哥林多信徒,使他们的信仰生根建造。不是!整个句子的组词根本不是保罗或哥林多信徒,而是神!这整句话指出,保罗从前所传讲的,哥林多信徒所领受了的信仰,如今业经神证实了。保罗所传讲的是有效的,他们相信的也是真诚的,而判定的标准不在于人的立场和成见,却在于信仰的源头——神!因此第7节保罗便指出,哥林多信徒所拥有的各样恩赐,便是神确认他们信仰的证据。
基督徒,特别是基要主义的信徒,很容易为信仰设定某些他自己的标准,然后又以这个标准来裁决其他的信徒;凡不合格的便一律被定为不信派或敌基督。当然这里不是说信与不信于此完全没有区分的余地,一切真伪的判定皆要被泯灭除掉,但至少我们必须清楚,到底我们所定的是圣经明言的基本信仰,还是我们自己的释经,加上人间遗传的结果?清教徒禁止看电影、禁酒等戒律,无疑值得我们敬重。但要以此来判定凡看电影,喝酒(注意是喝酒,而不是酗酒)的人,都是道德有愧,信仰出问题的,那便是我们自己真的有问题了!此外,如婴孩洗礼,前千禧年等常被争议的神学课题,也不应该被列入基要信仰的最大的约束中,更不能用来作为识别信与不信的标准。
无论如何,我们要学习善意对待其他自称为基督徒的人,不要一开始便以有色眼镜看他们,恶意曲解他们的言行;反倒应当像保罗对哥林多信徒一样发现神在他们身上原来厚赐了各样的恩惠,并且承认这是神肯定他们信仰的真实性证据。
除了信仰之外,保罗也为哥林多信徒的恩赐而感谢神。如前面提到的,信仰与恩赐是互为因果,彼此应证的——信仰是恩赐的前提,恩赐是信仰的结果。保罗说:因神在基督耶稣里所赐给你们的恩惠,以致你们在祂里面凡事富足,口才、知识都全备(林前1:4-5)。是神的恩惠使哥林多信徒拥有各样出色的恩赐,而这些恩赐倒过来也证实了神确在他们身上施了恩惠。有趣的是,哪怕保罗在后面的篇幅里严厉指责哥林多信徒错误理解和应用各样恩赐,以致在教会里产生出许多错谬的流弊来,在这里他却仍然没有一笔抹杀的否定这些是从神而来的恩赐。反倒在这段感激祷告中显示了他对他们的恩赐、能力是颇为欣赏的。保罗说:你们在恩赐上没有一样不及人的(林前1:7)。换句话说,就是直到耶稣基督重回的时候,哥林多信徒所拥有的恩赐仍是一点不用自卑、羞惭的;神已丰丰足足地厚赐了他们,叫他们一无所缺。
哥林多教会凡事富足,无论是在口才或知识上尽皆完备,保罗为什么要特别提出这两项恩赐呢?有人说可能保罗想借此影射哥林多信徒欠缺了其他如信、望、爱等更大的恩赐,但这种含沙射影的做法大概不是保罗一贯的说话方式,并且也与他说哥林多信徒在恩赐上没有一样不及人互相抵触。因此保罗在这里大概是任意列举两个哥林多信徒所拥有的恩赐来佐证,以显明神待哥林多信徒待不薄。从后文看,我们也可以相信知识应该是哥林多信徒所追求的,而他们在知识与口才上的卓越表现也可能已远近驰名,以致保罗顺手拈来,好让他们察觉到神的恩惠如何有形有体地存在于他们的群体中。
当然,另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是知识?这是指一般世俗的智慧呢?还是某些特殊的属灵洞见,如先知预言之类的呢?这里并没有清楚说明,但若是知识是属于神的恩赐的一种的话,那么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无论如何,尽管哥林多信徒以自己拥有某些属灵的智慧而自诩,并且又曾滥用这些属灵恩赐,保罗在后文便指责他们。但在这里保罗仍心平气和地承认滥用了的恩赐仍旧是恩赐。神的作为没有被人的软弱遮盖,这是何等持平折中的态度啊!
最后,保罗也为哥林多信徒祈祷,求在基督耶稣再来的日子,他们的信仰仍然是可以被确定的,因此也是无可责备的。在基督重回的时候,基督徒与万民一样都要被带到审判台前,接受基督对我们一生所言所行的检视与裁判。那时一切已成定局,再没有上诉或重头来过的可能。在那时,我们唯一期望的就是基督能在我们浑身罪污之中,确认我们对祂有愧的信仰,以致祂仍然肯对我们说:是!
在至高神面前除了大祭司耶稣基督外,谁能为我们说“是”,好使我们逃脱应得的罪罚呢?难道我们真能在世做到完全正直、诚实无伪,以致在审判台前无可责备吗?不!哥林多信徒办不到,我们也一样!如果我们不被责备,是因为我们被基督耶稣收纳在祂自己的怀里,祂是唯一无可责备者,只有在祂的名下,我们才能幸免于神愤怒的刑罚。
英国诗人卡德孟在他的一首诗里,描画了一幅当审判日子来临时的图画。诗人想象十字架矗立在世界的中心,从十字架上发出一道有X光般透射力的光线,这道光揭穿了一切事物的伪装,把真相显露出来。这是保罗的信仰——当最后的审判来临时,在基督里的人可以毫无恐惧地迎接这光,因为信徒所穿上的不是自己的善功,而是基督的功劳;因此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告属基督的人。
保罗说:神是信实的,你们原是被祂所造,好与祂儿子——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一同得份。是神的信实,并非我们事实上做到无可责备,才是我们得救的至终保障。因此,我们唯一可以把握的便是过去被召的经历,以及如今活在基督耶稣里的事实。任何人若在信仰上欠缺这两种把握,他的信仰便是极有问题的。
亲爱的弟兄姐妹,藉着今天的信息,让我们记得教会是属神的;我们都是神所拣选,从世界中被分别出来的一群人。因为这个独特的身份,我们被称为圣徒,我们也因此当努力活出与这个身份相称的生活。此外,每个弟兄姐妹都有神所赋予我们的各样恩赐,我们当带着谦卑的心,正确地运用这些恩赐来服侍教会,荣耀神。虽然做基督徒不容易,尤其是在这个道德败坏,价值观被颠倒的后现代社会中,但我们要确信神会亲自保守祂的教会,保守祂的儿女到底。我们当存着盼望的心敬虔度日,仰望那荣耀的日子来临。
亲爱的弟兄姐妹,是的,耶稣的爱激励我们,叫我们在这末世的纷乱中活出基督徒美善的生命。我们也要为我们的被拣选,为我们的教会蒙神保守,向神感恩,感谢神对我们不变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