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弟兄姐妹问肖兰,说他们在读经时发现圣经中记载了不少人物都知道自己得罪了神,甚至他们公开承认说:“我得罪耶和华了!”但为什么这些人中只有一部分是真正悔改,而还有一些人不仅没有悔改,而且明知故犯,最终被神遗弃了呢?这个问题提得很好。是的,翻开圣经我们看到,大卫知道自己得罪了耶和华,他悔改了;浪子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得罪了天又得罪了父亲,他也悔改了;可是扫罗、亚干、巴兰,甚至埃及法老、犹大也知道自己得罪了神,却没有悔改。虽然都知道自己犯了罪,但为什么这两类人的反应却如此不同呢?
一位作家曾说,自然的懊悔和神影响下的悔改是有极大差别的。人有时会懊悔、认错,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可是这种情感上的悔改不能持久,过后人又会回到往日的错误行径中去。是的,人会受良心的责备,也会在面对恶劣的后果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但要真正悔改,愿意回转到神的身边,恳求神的赦免与恩典,还需要圣灵在人心中的作为。
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中就多次强调,我们的得救全在于神的恩典,是神的拣选,让我们成为了与以往不一样的人。这个教导是需要我们切记在心的。今天,我们要藉着对《哥林多前书》1:26-2:5的学习,继续来看神藉着圣灵所赐给我们这个极大的恩典。
从1章26节开始,保罗便将笔锋一转,把原来似乎与哥林多信徒无关的讲论,与他们牵上了关系。在1章18-25节,保罗解释了他不用智慧的言语传讲福音的原因,是由于福音原来就是人看为愚拙的,是福音的内容决定了他传讲的方式。但在1章26-31节,保罗却指出原来他不用智慧的言语传讲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哥林多信徒都是愚蠢的人。
是福音的受众决定了他传讲的方式。这个原因足以叫哥林多的信徒谦卑下来。真的,我们得救有什么可自夸的呢?倘若十字架的道理是叫智慧的人绊倒,那岂不间接说明了能接受福音的人,原来也不过是愚拙的人吗?保罗说:“弟兄们,想想你们。。。”真实的境况是:你们岂不都是来自不体面的低下阶层,属于智慧不高、学识不多、能力不大的一群人吗?如果按着人的理性而论——福音属于愚拙的道理,那么同样按着人的标准来看,接受愚拙福音的人岂不也是思想浅陋的吗?对了,初期教会绝大部分的信徒都来自社会上受人鄙视的低下阶层,其中不少且是受压迫最甚的妇女和奴隶。他们既不曾受良好的教育,也没有多大的社会影响力,更甭提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了。当然,这并不是所有初期教会信徒的情况,其中也有少数是学识渊博、经济丰裕的。保罗在此指的是大多数的基督徒。
第26节经文中“有什么什么不多”,这个句子说明了什么事实呢?说明神拣选了被世人看为愚拙、软弱、卑贱、被人厌恶以及无有的人,目的一方面在羞辱那些自以为有智慧、强壮、尊贵、有的人,叫他们看见他们所是的不过是虚空捕风;另一方面也在证明没有人能在神面前夸口。前者是针对灭亡的人说的,后者则广及每一个人,包括得救的基督徒在内。
总而言之,神要废掉人赖以证明自己的所有价值。人通常凭借什么来评估自己的价值呢?不就是学识、经验、才干、身份、财富和成就吗?我们对善恶、贤愚的分判岂不仅靠这些变数的指标来衡量吗?我们的自我形象难道不是由我们做了什么,加上我们拥有什么来确立的吗?只要我们还有一天活在世上,就不要奢言可以豁免于这些标准的批评,基督徒也不见得会有例外。我们不也参加会考,不也争取升级、加薪吗?说我们完全不受他们的影响,只是不切实际的高调罢了。但是,神的标准却不是人肉体的标准,神选召的准则恰恰是要打破人间比贤论才的规律。人间的价值纵然对人有效,却对神完全没有约束力。神要借着祂施行拯救的方式,来宣告人间价值的无效,起码对基督徒群体无效。
从现象上来看,大自然的铁律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强壮的蔓延生长,软弱的便受淘汰。这不单单在动物世界如此,就是在人间也不例外。有能力的骑在百姓头上治理天下,政治游戏便是这样运作的。至于在经济的领域里,弱肉强食的残酷战争,就更是日以继夜地进行着。如果说人类社会与动物世界有什么分别的话,大概就在于我们懂得用各样文明的外衣,把生死存亡的竞争游戏包装成文质彬彬的样子,并且增添了若干的游戏规则,使竞争变得貌似公平而已。这种优胜劣汰的进程,大概是众人皆以为合理的自然铁律吧!
但是在这里,我们看看保罗是怎么说的:“神也拣选了世上卑贱的、被人厌恶的,以及那无有的,为要废掉那有的”(林前1:28)。是的,十字架的道理一方面说明神以卑贱、被人厌恶的形象来到人间,并且在软弱无能的情况下受苦刑、被杀害;另一方面也宣告神拣选的心意,祂来并不是要拣选出类拔萃的人,使他们能在其美满幸福的生活上锦上添花。相反,却是要将救恩的盼望,带给那些为人忽略、嫌弃,在世毫无指望的可怜者。
基督教是弱者的宗教,阻挠了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在社会上的运作。这也是尼采咬牙切齿指控基督信仰对人类有害的最大罪状。神并不接纳人间的价值标准,因为祂自己才是价值的创造者——祂既是至善者,又是一切善的源头,任何相对的善必须在祂里面才能找到永恒的位置,否则就完全没有价值。人的学问、财富、社会地位有价值吗?如果拥有这些便叫人自高自大、张狂甚至因而拒绝与他们的价值相冲突的福音,背叛创造这些价值的神,那么这些东西便不单对他们毫无益处,更会催赶他们走进自招败亡的死胡同中去。人的好处不能在神以外;离开了神,所有人所把持的,便不可避免地会变作偶像,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这是神用愚拙的方法施行拯救的最终原因。
如果人所有的或人所做的都不能使人得救,那人便只得承认,一切都不过是出于神。“但你们得在基督耶稣里是本乎神”(林前1:30)。今日我们能够接受福音,成为得救的人,完全不是由于我们做了什么,而是由于神已做了某些事情——神借着耶稣基督为我们成就了十字架的方法,所以一切都是出于神的作为。
神既然砸碎了人的价值系统,便在基督耶稣里为我们建立新的价值。祂首先让我们看见,自身的智慧其实是最大的愚者。“神的愚拙总比人智慧”(林前1:25),从而使耶稣基督成为我们的智慧。如此,我们便心悦诚服地接纳耶稣才是我们的典范,是一切价值的准绳。其次,神又使我们进一步经历耶稣基督智慧的具体内容,那便是公义、圣洁、救赎。唯有人先承认自己一无可夸,接纳神在耶稣基督里成就的救赎工程是真正的智慧,人才能经验到得救的三重效果,那就是称义、成圣与救赎。
所以,保罗最后以《耶利米书》9章24节作为整段教训的总结——“夸口的当指着主夸口”(林前1:31)。这句话并不是耶利米原来的话,却是《耶利米书》9:23-24两节经文的准确总结。并且保罗让我们将夸口的对象,由原来人的践行主道,变为主本身——只有主耶稣本人,才最完全的践行了神的道;唯有我们归入祂,与祂牵连,我们才有能力践行主道。
弟兄姐妹,是的,我们能够成为基督徒,全因神爱的大能。保罗即指出十字架的道理本身是愚拙的,哥林多信徒也是愚拙的,那么他从前在他们中间传教,也只好用愚蠢的方式了。福音的内容与受众决定了保罗的传教方法。
与当时期学术界受尊崇的辩士的讲论方式截然不同的,保罗在传教时并没有用高言大智。高言大智包括了两样东西:一是言语,二是智慧。保罗说他并没有追求这两者的卓越。换句话说,他没有卖弄过任何华丽的词藻,凌厉的词锋,机智的辩才,也没有广征博引,大玩概念游戏,好表现出自己的学识渊博,才情横溢。为什么不呢?如果保罗用高言大志传教,即使不能使人皈依悔改,起码也可以扫除基督教为低级宗教,基督信仰浅陋贫乏的误会呀!并且,如果保罗表现出他的才智超群,不正好证明连高级知识分子也能相信基督教,为基督教的合理性提供一个上佳的见证吗?今天,我们找人为信仰作见证,不是首选专家、学者、影视红星等广为人知,并且很具有说服力的公众人物吗?为什么保罗竟然刻意的不这样做呢?保罗的解释是:“因为我曾定了主意,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林前2:2)。
如前面所说的,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是福音的主要信息,也是世人看为愚拙的道理。保罗要传讲这样的福音内容,就面对着一个两难的抉择——或是传讲原装正版的福音而给人以愚拙的印象,或是修订、包装过的信息,以迎合大众要求智慧的口味。因着十字架的方法是与人的理性水火不容的,没有人能传讲一个与人间学说相和谐的福音,而不与此同时扭曲了福音的内容。现实中人们常常避重就轻,把圣经对罪的描写由对神的叛逆转化为人的无知,又或者只强调信仰的道德层面,致使基督教能与儒家学说等相配搭。但是这些做法不仅对福音信息做出了诠释上的意义添加,更是在根本上否决了福音的原来精神。
“我曾定了主意,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林前2:2),保罗在此清楚地表明他的抉择。他已经决定了,立定了异象,只让哥林多的人听闻一个信息——不是他自己的学富五车,不是任何贤人哲士的理论,却是愚拙的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保罗了解到,没有什么学说可以与福音的核心内容相提并论,互相参照说明。因此,要么就不传讲,要么就直接明快的道出整个要讲的道。这是唯一合法传讲福音的方法。福音的性质不单确定了它的传讲方法,连传讲者本身也连带的被福音模定了。
“我在你们那里,又软弱,又惧怕,又甚战兢”(林前 2:3)。在没有理性与学问的防护下,在拒绝了以复杂的理论将福音迂回曲折话之后,传福音就变得极其困难与危险,可以预期将会碰到何等大的抗拒和攻击。要说服人接受这个既原始又愚拙的信息,是何等的不容易。甚至被挑战的,一定不仅是福音信仰,也必然包括了传道者本身。嘲弄、诬蔑、诋毁等恶待,必将伴随在他左右。看,他是多么需要不以福音为耻的勇气与自信;他是如何需要刚强壮胆,好去处理自己的“又软弱又惧怕又甚战兢”的心情啊?
愚蠢的保罗用愚蠢的方法,向愚蠢的哥林多人传讲一个愚蠢的信息,后果会怎样呢?是福音被唾弃、拒绝,全无效果吗?当然不是,否则也就没有哥林多教会的存在了。真正的后果是福音信息把受众分成了两类——灭亡的人摒弃了福音,得救的人却在愚拙的道理里面发现了神的大能。对了,福音之所以能够被传开,为人接受,完全不在于传讲者及其传讲方法是否强而有力,却在于神借圣灵在人心中的作为。“我说的话,讲的道,不是用智慧委婉的言语,乃是用圣灵和大能的明证”(林前 2:4)。传福音能够成功,并不在于福音的内容是否有说服力,而在于圣灵的能力;圣灵才是使人皈依、信主的真正理由。
“唯独恩典”的教义告诉我们,一切人的信主,包括我们在内,都是神亲自的工作——是祂的拣选与定意,叫我们在还没有认识祂以前,已经活在了祂奇妙的计划之内;是祂的感动与呼召,使我们在日期满足后,投进祂的怀抱里。
伴随着保罗的传讲的,是圣灵及其大能。在保罗心目中,圣灵与大能是同一回事儿。圣灵就是神大能作为的彰显。这两个名词是互用相通的,或者可以合称为圣灵的能力。在2章5节,保罗将人的能力和神的大能做了一个对比:“叫你们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乎神的大能”(林前 2:5)。这里“神的大能”未必是针对着某些具体的神迹奇事,它可以是泛论神的作为,指神主动作成我们得救的这个事实。在这里保罗强调了圣灵在福音宣讲中的重要性。在保罗的信息里,没有任何人的智慧和能力,只有圣灵的大能;也唯有拥有着圣灵的大能,福音才能成功且有效的宣讲出来。
保罗已给我们证明了教会不是个人实现理想,表现自我的好地方。唯独神得荣耀,教会内只有一位英雄,一个主角,其余的都不过是跑腿、旁观而已。愿圣灵开启我们的眼睛,引导我们进入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