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众朋友平安,很高兴有机会跟你一起读书、学历史,让我们透过新加坡神学院李振群老师所写的《透视教会春秋》这本书,来更多地了解教会历史,了解基督信仰。
在整个教会历史中,最受人诟病的就是中古时期的教会;而人们常常批评中古教会的一点,就是跟政治走得太近了。通过前几次节目我们了解到,中古时期的欧洲战乱频仍,社会动荡不安,这是促成当时教会涉足政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事实上,在当时那种战乱的情况下,大公教会要有效维持它庞大的组织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更糟糕的是,在连年战乱当中,一般大众的教育水平都难以维持,因此神职人员的素质也很难保证。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古教会是如何保持了它的生命力呢?
有学者说,凡涉及中古时期的事情,不论是哪一方面的,都或多或少跟修道院有关——中古的文学、哲学是通过什么渠道发展的?答案是修道院;中古的农耕技术是由谁保存并加以改进的?答案是修道院;同样,中古教会的生命力是如何维持的?答案还是修道院。
修道的风气在早期教会时期就出现了,到了兵荒马乱的中古时期更加流行。欧洲的中古时期很像中国的战国时期,各地大小王侯军事冲突不断,普通老百姓连基本的生活条件都没保障。不过,即便是在军事冲突当中,交战双方也不会贸然冒犯教会,对修道院更是敬而远之。所以,一个人如果进了修道院,他至少可以保持基本的正常生活,而且,不管外面怎么样的天翻地覆,还是能够安心静修,做个人想要做的事情。这样一来,那些渴望用更多时间来思考信仰的人,很自然会跑到修道院里专心读经、默想;而另外一些想要逃避战乱,希望能够至少安稳度日的人,也会想方设法进到修道院。也就因此,中古时期的修道院往往也容易变质。一般最初成立修道院的人都有一种信仰上的热忱,只是当修道院运作了一段时间之后,随着人越来越多,信仰水平就容易走下坡路。然而,由于修道精神持续高涨,所以总是会有一些领袖站出来,改革修道院的运作,或者是另立门户,从头再来。在这样的往复循环中,教会的生命力也得到了保持。
为了更好地了解中古时期的修道主义,我们有必要来认识一位出色的领袖——本笃。开始的时候,本笃只是出于个人信仰的热忱,独自一身静修,但在这过程中,他得到了一些美好的属灵经历,于是就向其他人介绍自己的静修方式,又按着这个修道的方式成立了修道院。本笃派的修士通常都怀有崇高的理想,他们为修士生活订立了一些非常严格的准则。首先,所有想要加入修道院的人,必须经过一年的考察期,通过考察之后,公开宣读誓约,经过一个正式的入会仪式,然后才能成为正式的修道士。修道誓约基本上包括三方面内容——贫穷,贞洁,服从。这些要求在早期教会也曾以不同的形态出现在修道生活当中,但本笃将其制度化成为一种守则,要求所有人都必须遵守。
宣誓成为修道士,接下来修道院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呢?有人以为,修道士在修道院里一天到晚就是读圣经、祷告、默想……其实不是的。在当时的处境下,修道院必须自给自足才能够生存下去,所以修道士每天都需要花相当多时间在日常事务和工作上,包括清洁、耕种、纺织等等体力活,工作之余才安排时间静修。当然,修道院的生活有一个特点,就是非常强调祷告。本笃派修道院的典型祷告时间是这样的——每天凌晨两点、四点,清晨六点,早上9点,中午12点,下午4点以及傍晚的6点都要按时祷告,没有一天例外。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提醒每一位修道士——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在这种严格的要求之下,本笃派就为中古时期的修道精神奠定一个高水准的要求,成为当时信徒的模范。
上一次节目中我们提到,经过了卡罗琳王朝这个时代之后,罗马教会被许多世俗事物所缠绕,繁琐的政治、财务、人事等等事情占据了教宗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从前,人们如果要找信仰模范,罗马教宗是毫无疑问的首选;但卡罗琳王朝之后,大家的目光就转向了修道院。这个时期修道院的表现也相当理想,甚至成了对抗教会腐败的一个代表,当时教会如果出现方向性的偏差,修道院会带头反对;君王如果勾结教会领袖压榨百姓,修道院的领袖也会公开指责。事实上,当时还有些人想方设法的要去讨好修道院,比方说邀请修道院领袖出任某个地区的主教或大主教的职位,希望以此换取修道院对某些政策的支持。对此,修道院的领袖往往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使修道院保持了一个中立的立场,能够清醒地提出时代的问题,针对时代的需要作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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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21世纪的你我,离修道院已经非常遥远了。如果今天我们要求一个基督徒离开他的社群,离开他的家庭,放下他的职业,到深山旷野去静修,这做法恐怕是有一些极端。我们今天回顾这一段历史,不是为了号召大家去模仿当年修道士的某些具体的做法;今天我们缅怀历史,是感动于当年那些修道士的情怀和理想。我们需要思想的是,怎么才能在今天这样一个极其忙碌的生活中为上帝留出多一点的时间?教会历史一再的让我们看到,教会的兴旺离不开深度的属灵操练;如果不是出于修道精神的坚持,教会可能早就消失在当年的动荡之中了。盼望我们对于修道主义不是抱着消极的态度来批评讽刺,而是积极地思考,从当年修道士们的生命中汲取这个时代所需要的营养。